【冀中双黄连文化节课程之二】基于对“双疫”的防控实践探析中兽医药的未来发展

冀中药业

褚秀玲 教授

　　博士，教授，硕士生导师，执业兽医师。
　　中国畜牧兽医学会中兽医学分会理事，
　　华东区中兽医研究会副秘书长，
　　山东省中兽医研究会副理事长，
　　山东省中兽医研究所聊城分所所长，
　　山东省中兽药协会专家委员会委员，
　　山东省名中兽医药专家。
　　现于山东省聊城大学任教。

　　第一部分 “双疫”的防控实践
　　新冠疫情

　　己亥岁末，庚子年初，新冠肺炎暴发，具有起病急、来势凶、流行广泛、传染性极强，传变快等特点。符合《内经》所言“五疫之至，皆相染易，无问大小，病状相似”的临床表现。属于中医学“疫病”的范畴。

　　临床以发热、咳嗽、乏力、气短、胸闷、食少、腹泻等呼吸道和消化道症状为主，严重者可发展为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进而导致死亡。

　　2020年1月20日，习近平主席作出重要指示：强调要把人民群众生命安全和身体健康放在第一位，坚决遏制疫情蔓延势头。

　　李克强总理作出批示：完善应对方案，全力以赴做好防控工作，落实早发现、早报告、早隔离、早治疗和集中救治措施。

　　随着中医药的介入，新冠肺炎的治疗效果有了极大的改善。

　　回顾历次突发的传染病，中医在防治中从辨证论治和整体观念出发， 发挥了独特作用，譬如在 2003 年的“非典”以及 2009年的甲型流感战役中，中医药屡建奇功。

　　张伯礼院士介绍，中医药深度介入新冠肺炎诊疗全过程后，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形成了中医药治疗新冠肺炎的诊疗方案和中西医结合的“中国方案”。

　　卫健委发布的第六版新冠肺炎诊疗方案中明确指出：本病属于中医“疫”病范畴，病因为感受“疫戾”之气。
　　据统计，在全国新冠肺炎确诊病例中有 74187 例使用了中医药，占 91.5%，临床结果显示，中医药总有效率达到 90%以上。

　　非洲猪瘟

　　非洲猪瘟是一种高接触性、病毒性传染病，具有发病急,病程短,死亡率极高的特性, 临床以高热、皮肤发绀和各脏腑组织出血为典型症状，属中医“温病”的范畴。

　　急性型发病率和死亡率几乎是100%，现已被世界动物卫生组织(OIE)列为法定报告动物疫病。

　　2018年8月非洲猪瘟 (African Swine Fever， ASF)的暴发至今，对我国畜牧业造成了巨大损失，并且对食品安全形成巨大挑战。

　　各地相继发生非洲猪瘟疫情后，国家加大了对非洲猪瘟的研究力度。

　　8月19日，从农业农村部获悉，非洲猪瘟疫苗即将进入扩大临床试验和生产性试验阶段。

　　2019年年末新冠肺炎(2019-nCoV)疫情的突如其来再让生猪产业遭受打击。

　　日前，农业农村部组织制定的《非洲猪瘟常态化防控技术指南(试行版)》正式出炉。

　　该《指南》从养殖生产环节、调运和屠宰环节、其他环节三大部分，以及非洲猪瘟防控技术等10个方面，对生猪养殖、运输、屠宰等环节的风险因素和防控技术要点进行了梳理，以全面落实防控。

　　防控非瘟，国家加大其研究力度，同时高度关注中兽医药的研发和应用。

　　中医认为，“邪之所凑，其气必虚”，是所有温病病因学的核心。高热、瘀血、出血等都是机体正邪相争的过程，疾病从萌芽、发生、发展、恶化直至死亡是机体“ 正气不足、正不胜邪”的表现。

　　卫气营血辨证是温病发生发展规律的核心，按照卫气营血辨证，病邪侵害动物机体的顺序为：病邪入卫、病邪入气、病邪入营以及病邪入血。

　　中药有清热解毒、清热凉血、活血止血、补益正气、提高机体免疫力等功效，诸多中兽医学专家与学者运用中兽医药理论对温病进行辩证施治，取得了良好的成效。

　　有研究者在经典方剂达原饮、清营汤等方剂的基础上进行加减化裁，应用于猪群非瘟的预防和治疗，有效率可达90%。

　　达原饮原名达原散，载于《温疫论》。由槟榔、厚朴、草果、知母、芍药、黄芩、甘草7味药组成;清营汤来源于《温病条辩》，由水牛角、生地黄、元参、竹叶心、麦冬、丹参、黄连、银花、连翘十味药组成，清营解毒，透热养阴。

　　第二部分 中兽医药的未来发展
　　“双疫”的背景下，我们不难看出，中(兽)医药在抗疫中发挥的重要作用得到了广泛的认可，特别是以习近平主席为核心的党中央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按照农业农村部第194号的公告要求，2020年1月1日起已经退出除中药外的所有促生长类药物饲料添加剂品种。2020年7月1日起，饲料生产企业已经停止生产含有促生长类药物饲料添加剂的商品饲料。

　　中兽医药学发展创新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天时、地利、人和”的大好时机。

　　1.重视“辩证论治”理论在动物疫病防控中的应用
　　辩证
　　中兽医的辩证方法主要有：八纲辨证、脏腑辨证、卫气营血辨证、三焦辨证、气血津液辨证、六经辨证。

　　其中，卫气营血辨证和三焦辨证常用于温热病的辨证。卫气营血既是对温热病四类证候的概括, 又代表着温热病发展过程中深浅轻重不同的四个阶段 ，叶天士说“卫之后, 方言气 ;营之后, 方言血 ”, 标志着邪气步步深入, 病情逐渐加重。

　　三焦辨证是以三焦辨温热病的传变, 则病始于上焦, 次传中焦, 终于下焦 。其病证, 上焦包括肺与心的证候, 中焦包括脾与胃的证候, 下焦包括肝与肾的证候。

　　临床中，应高度重视“辨证”理论规律, 适时运用方药进行防治, 阻止疾病的传变。

　　治 未 病

　　治未病”即为防患于未然，源于《皇帝内经》，是中兽医学理论体系独具特色的内容之一。包括：未病先防;既病防变。

　　《素问·四气调神大论》云：“是故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从正反两个方面强调了“未病先防”的重要性。

　　《素问·八正神明论》说：“上工治其萌芽……下工救其已成，救其已败”，强调“既病防变”的至关重要。

　　“治未病”的核心理念

　　未病先防：是“预防为主” 的思想。指在疾病未发生之前,采取各种预防措施,增强机体的正气,消除病邪的侵扰,以防止疾病的发生。
　　既病防变：是“早期诊断”的思想。指疾病发生的初始阶段，应力求做到早诊断，早治疗，以防止疾病的发展及传变。
　　愈后防复：指在疾病初愈、缓解或痊愈时,要注意从整体上平衡阴阳，预防疾病复发。

　　《内经》中黄帝问岐伯，现在流行疫病，怎样才能不被传染呢?岐伯回答说，如果正气旺盛，并且积极避开戾气，疫病就不会大范围的传播。这里所说的正气就是免疫力。

　　“治未病”就是对因免疫力低下而造成的“亚健康”、“亚疾病”状态进行整体调控，以维持动物体的平衡状态。

　　目前的养殖模式为规模化集约化，这种养殖模式给动物造成的应激非常大，导致大部分动物处于亚健康状态，而且，一旦发病，就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因此，必须要从治疗模式转变为预防模式，即针对亚健康未病态，我们可以采用中药调摄以增强机体免疫力。

　　玉屏风散
　　【出处】最早见于南宋张松所撰的《究原方》;在元代著名医家朱丹溪所著的《丹溪心法》中有玉屏风散的记载。
　　【组 成】黄芪90g、白术60g 、防风30g 。
　　【功 效】益气固表，止汗。
　　【方 解】方中重用黄芪以益气固表，即于内，可大补脾肺之气，于外，可固表止汗，为君药;白术健脾胃、益气，助黄芪增强益气固表的功能，为臣药。防风可解表、祛风散寒，为佐使药。黄芪得防风，固表而不留邪;防风得黄芪祛邪而不伤正。三药合用则扶正为主，兼以祛邪。方名是根据其功用似御风的屏障，而又珍贵如玉之意。
　　本方与桂枝汤均可用于治疗表虚自汗，然而本方证之自汗，是因卫气虚弱，腠理不固所致;桂枝汤证之自汗，是因外感风寒，营卫不和而致。故本方功效为固表止汗，兼以祛邪;而桂枝汤则为解肌发表，调和营卫。

　　【药理学研究】研究表明：玉屏风散可以预防动物免疫器官萎缩和重量减少;显著地增加脾脏和胸腺的重量;提高感染动物免疫球蛋白IgA、IgG、IgM的含量;预防动物T淋巴细胞数量下降，显著提高T淋巴细胞转化率。结果提示，玉屏风散可以调节机体免疫功能，达到“治未病”的目的。

　　七 补 散
　　【组成】党参30g、白术(炒) 30g 、茯苓 30g 、甘草 25g 、炙黄芪 30g 、山药 25g 、炒酸枣仁 25g 、当归 30g 、秦艽 30g 、陈皮 20g 、川楝子 25g 、醋香附 25g 、麦芽 30g 。
　　【功效】培补脾肾，益气养血。
　　【方解】方中党参、白术、茯苓和甘草补脾益气，共为君药;黄芪、当归和山药益气健脾养血，臣药;酸枣仁安神养心，秦艽和川楝子除湿通痹，香附、麦芽和陈皮行气消导，使君臣药补而不滞，为佐使药。
　　【药理学研究】研究表明，“七补散”煎剂灌服10d后,能促进健康小鼠吞噬细胞的吞噬功能,提高体内T淋巴细胞转化率,增加血清中溶血素的含量。结果提示,“七补散”具有广泛增强机体免疫功能的作用，达到“治未病”的目的。

　　2.充分发挥中药的“特点和优势”，正确应用中兽药

　　01药源的天然性

　　中药来源于天然的动植物， 无论对靶动物本身还是间接对人体或环境，具有较高的安全性。

　　注意：“是药三分毒”，古代医书中就有：“下品多毒,不可久服”之说。所以，中药不是没有毒性的，要正确的应用，比如应重视中药的使用原则，包括科学炮制、正确配伍、严格对证、准确掌握剂量和时间、终病即止等。

　　02平衡阴阳作用
　　中医学认为疾病是阴阳矛盾运动失去平衡协调，出现偏胜偏衰的结果。中药具有平衡阴阳偏胜偏衰病理现象的功效，并使之在最大程度上恢复到正常状态，达到治愈疾病、恢复健康的目的。如“热者寒之，寒者热之”;“实则泻之，虚则补之”就是利用药物的偏性纠正疾病的偏颇。

　　03扶正祛邪作用
　　疾病的过程，是正气和邪气双方相互斗争的过程。正邪斗争的胜负，决定着疾病的进退，正盛于邪则病退，邪胜于正则病进。因此，在治疗上就离不开“扶正”和“驱邪”两个方面。恰当地运用，中药可以取得理想的效果。

　　04多靶点的特点

　　比如大黄，在临床上可用于大便秘结, 即“荡涤肠胃、推陈致新 ”;用于血热出血 、目赤咽痛, 治机体上部火热炽盛之证;可用于热毒疮痈;且具有良好的活血祛瘀作用等。

　　一味大黄在临床上具备了如此多的功效, 可见其作用靶点是相当多的。

　　中药的多靶点作用或许是防治动物疾病的一种有效机制。

　　05组合效应

　　成分组合如麻黄，含麻黄碱、伪麻黄碱、挥发油等成分, 麻黄碱、挥发油有发汗解热作用;麻黄碱、伪麻黄碱有缓解支气管平滑肌痉挛作用;伪麻黄碱有利尿作用;麻黄碱能兴奋心脏、收缩血管、升高血压;挥发油对流感病毒有抑制作用。临床正确合理使用, 可发挥其不同作用。

　　药对组合如桔梗和升麻， 桔梗味辛苦，归肺经，具有宣肺、祛痰等功效，能载药上行，开胸中之气，临床上主要用于胸闷不畅，咳嗽等症。升麻味辛，入脾胃经，善引阳明之气自右上升，为升阳举陷要药。研究证实，组合应用则作用更显。

　　复方组合如升麻与柴胡，本身对肠蠕动并无明显作用，但在补中益气汤中，能显著地协助其他药物增强肠蠕动;如果去掉这两味药，补中益气汤增强肠蠕动的作用就明显减弱。

　　四逆汤(附子、干姜、甘草)强心作用 。

　　06不易产生耐药性
　　中药的应用多为复方，复方中的多种成分，可从核糖核酸、脱氧核糖核酸、能量转化等多个环节对病原微生物的代谢进行干扰，从而不易使病原微生物产生耐药性。

　　3.利用现代“高科技研究手段”，发展创新中兽医药

　　在中兽医药的临床应用实践中，应该在保留其优势、特色的基础上，赋予其更多的现代高科技特色，进而实现中兽医药的发展创新。

　　近年来，科研人员在中药药效物质基础及机理方面做了大量的研究;并拓展了发酵中药、中药免疫增强剂、中药促生长剂等新的应用领域。

　　中药有效成分提取

　　中药化学成分的复杂性及其作用机制一直以来是将中兽医药科学精准地应用于临床疾病防控的巨大挑战。

　　目前, 新的提取技术具提取速度快、效率高、无污染等特点, 且能最大限度保留原始有效成分, 正确选择合适的提取方法使中药提取工作事半功倍。比如中药中的生物碱、苷类、黄酮类等化合物采用超声波提取法，就具有很高的提取效率。

　　试验研究

　　超声波辅助提取主要是借助于超声波的空化作用提高中药有效成分的浸出速度。

　　为了优化刺五加黄酮的最佳提取工艺，试验采用超声波辅助提取刺五加黄酮，通过Box-Behnken试验优化乙醇浓度、提取时间和液料比对刺五加黄酮提取率的影响。通过二次多项式模型以及AVOVA回归分析获得最佳的提取参数为：乙醇浓度50%、提取时间65min、液料比40:1(V/W)，在此条件下，刺五加黄酮得率为27.65 mg/g。

　　中药有效成分的分离纯化

　　用一般提取法得到的中药提取液或提取物仍然是混合物 , 而且 体积较大 , 有效成分含量低 , 杂质多, 所以需要进一步去除杂质, 进行分离与纯化。具体的分离与纯化的方法随着中药性质的不同而不同。

　　比如，大孔吸附树脂分离纯化法特别适用于从水溶液中分离低极性或非极性化合物，常用于分离纯化黄酮类、皂甙类、生物碱类等组分或成分, 且易于实现大规模生产。

　　试验研究
　　研究目的：建立一种简单、高效的纯化刺五加总黄酮的方法。研究了6种大孔树脂对刺五加粗提黄酮液中总黄酮的吸附和解吸性能，以HPD-600树脂为最适，吸附数据符合准二级动力学模型和Freundlich等温吸附模型，吸附过程是自发吸热的。

　　纯化最佳条件：上样液浓度为 9mg·mL-1，上样液pH为2，上样液体积为50 mL，上样液流速为1mL·min-1，解吸液浓度为60%乙醇，解吸时间为4h，解吸液体积为80mL，解吸液流速为1mL·min-1。

　　总黄酮含量由原来的28.795%提高到50.574%，总黄酮回收率为76.4%。

　　中药发酵
　　发酵法是中药炮制的传统方法，其具有节约药料、减毒增效的作用，该炮制方法早在我国汉代最早的中药学著作-《神农本草经》中就有记载。

　　现代中药发酵技术是在传统发酵技术上进一步创新发展，将中药发酵与生物工程学、微生态学等现代生物技术结合，对药材进行处理。
　　发酵方式：固体发酵、液体发酵。

　　试验对自拟防治蛋鸡输卵管炎的中药组方进行发酵，旨在优化发酵工艺，并通过临床观察，比对发酵前后的功效差异。结果表明，发酵后的中药组方功效要好于不发酵。体现在：提高蛋鸡产蛋率、降低残蛋率、改善蛋壳品质等方面。实验室观察，7-10天菌数达到高峰;组方主要有效成分皂苷、多糖、黄酮在发酵第14-21天含量出现高峰。

可兽医

褚老师的这个报告我现场听了，有几个地方对我的启发很大

程祥

谢谢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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