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终点站

鸡祥如意1 · 发表于 2024-10-29 06:2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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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去世早，婶子一个人住在老院子里，他有二儿一女，孩子们日子都过得拮据，勉强维持自己的家庭，也很少来照顾婶子，好在婶子花钱不多，年纪大了吃的又少，国家发放的每月一百多的养老金足够她生活了，婶子很少炒菜，她有一个腌咸菜的缸子，每年秋天她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些廉价的瓜瓜妞妞，开水烫熟加上盐，花椒，八角，酱油，然后就闷在缸里，这样就可以吃上一年了。
   婶子性格孤僻，一年来很少有人跨进她的院子，只是大年初一，附近的这些晚辈们要去给她拜年，她就早早地敞开大门，敞开屋门，门口烧上一炷香冒着缕缕青烟，晚辈们一群一群拥挤在门口，婶子颤颤巍巍站起来，拿出她买好的瓜子，糖块让这些晚辈们品尝，直到中午，这些来拜年的晚辈们才逐渐散去，留下一地瓜子皮一地糖纸，疲劳不堪的婶子靠在屋里的躺椅上昏昏欲睡，她吃完大儿子端来的饺子感觉肚子胀胀的，还没有平时吃咸菜就馍再喝点玉米糊舒坦的多。
   新年过去，婶子的院子里又恢复了平静，冬日的中午外面阳光很好，屋子里没有取暖阴暗而潮湿，婶子就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几只小鸟叽喳飞过也不肯停留，一只野猫在墙头趴了一会就从大门缝里溜走了，婶子感觉头重脚轻，浑身难受，她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她盼着儿子能够在此时出现，儿子已经好几天没来了，他知道儿子每天出去打工活儿很累，儿子也年过半百，也要努力工作帮孙子还着房贷，女儿三个儿子，只有一个娶上媳妇，日子也是捉襟见肘，他们都忙没时间来照顾自己，婶子明白这些，但她心里还是责怪孩子们，老娘都七八十岁也不常来看看，不知道哪一天就让你们永远看不见了，她想着心里就有些鼻子发酸，就有些想掉眼泪，这时候她听见大门响了一下，她眼睛一亮心中一喜，大门开了，花白头发的儿子走了进来，婶子从凳子上站起来，刚想往前走，就觉得腿下一软就摔在地下。
   儿子把她送到医院，然后通知姐弟二人，治疗了一个星期终于好转，于是就把她接回家来，来家的第二天，婶子突然又发病了，她浑身抽搐，大口喘气，孩子们已经不想再送她去医院了，就喊来村上的医生，问用不用输上几瓶液体，医生明白孩子的意思，婶子年岁大了孩子们不想花太多的钱了，于是就说输不输液意义不大了，于是孩子们就守在婶子身边，等了两天，婶子就咽了气。
婶子的院子里又开始热闹起来，附近村民来帮忙的，亲戚朋友来吊唁的，磕头声，拉着长调的假哭声，放炮声，房顶喇叭的哀乐声交织在一时，在蔚蓝的天空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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