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

鸡祥如意1 · 发表于 2023-3-18 05:1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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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被推进手术室，他坐在手术室外冰凉的长椅上，面前还有一排柔软的沙发，刚才坐那的病人家属已经站起来走了，要是往常，他早换到舒服的沙发上坐着了，今天他一动没动，他已经感觉不到椅子的冰冷。
他已经一天没吃饭了，一点饿的感觉也没有，感觉器官好像麻木了，但是眼泪却敏感起来，总在眼眶里打转转，他心里紧张和难受，要不是有别人，他就想哭出来。
他想起妻子温柔的目光，想起她半生操劳，无怨无悔，洗衣做饭看孩子，从来没嫌弃过自己，世上再没有这么好的人了，平时里对她的不满情绪消散了，人无完人吗，他这样宽慰自己。
昨晚上他侍候着妻子，母亲说“你在家睡觉吧，谁撞的让谁在医院侍候”他不理解，这不是吃亏沾光谁是谁非的事，他问她需要揉腿吗？需要喝水吗？需要大小便吗？这些别人能做到吗，而且他觉得已经人老珠黄的妻子这么顺眼，这么好看，这么让人心疼。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手术室的门开了，他立刻站起来，病床上推出来的是个男的，他深出一口气又坐下，一会儿门又开了，他又紧张的站了起来，床上的人被等在门口的家属围上来推走了。
他最担心的是医生独自从手术室里出来，告诉他不太好的消息，因为昨天喊家属在手术的协议上签字的时候他就有些难以接受，本来不大的手术在条款上被写的骇人听闻，竟然有那么多的万一，他迟迟不愿签字，签了字出现意外医院就不承担责任了吧，他想着，他有些退缩，甚至不想做了，宁愿让妻子残疾，侍候她一辈子，他也不想会出现什么意外。
“这个手术风险很大吗？”他盯着医生的脸问
“也不是，基本上是没什么风险的，但是也不能排除没有万一，就像坐飞机，本来是很安全，不是也有失事的吗”医生说
医生的解释并不让他满意，他希望医生能给他打保票，必须万无一失。
签字就这样僵持着，一秒钟，二秒钟，医生很有耐心，给他足够的思考空间，最后他还是狠狠心写上自己的名字。
他还是忐忑不安，他担心做手术的医生医术不精，或者让实习生在妻子的腿上练手，他又问医生“明天哪个医生给做手术”
“李明主任”让签字的医生说着，知道他不放心又补充一句“这里的首席专家”
他的心才踏实一点，可是他还在想，用不用给医生送个红包呢，让他用心一些，可是送多少，怎么送呢？通过护士，还是直接找医生，万一医生对这种卑鄙的行为恼火呢？他希望找个熟人问问，可是自己没有一个熟人在医院里。
手术室的门又开了，医生喊着妻子的名字通知家属，他赶紧走过去，妻子的脸还是和以前一样红扑扑的，她的眼睛在人群中搜寻着他，目光还是那么温柔，手术应该是成功了，他想着，眼泪又要涌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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