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八》

鸡祥如意1 · 发表于 2022-11-14 12: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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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住了一星期，春兰妈说什么也要走了，姨母还想挽留，春兰妈说：“妹夫也看见了，外甥女也见了，还有这个外甥都看了，大家都挺好就行了呗，以后要是想你们，明年再来啊！”
姨母见留不住，也就不再强留，这些天她也是累了，虽然后期不再一炒一桌子菜，但是总不能像自己家人吃点剩饭糊弄一顿吧。
姨夫说：“明佳给车加上开水，把车开出来，送你姨她们去车站”
东北的天气冷，晚上即使把车开到车库里，也要把机器里的水放出来，防止冻坏水箱，开车的时候还要重新加水，不加上两壶开水是揺不开车的。
春兰妈跟姨母还在屋里说着话，春花趴在炕上，拿着鸡毛掸子逗着睡觉的小花猫，她一会把掸子伸到小猫鼻子上，一会儿又放到小猫眯成一条线的眼睛上，小猫睁开眼伸出爪子去抓，她猛的撤回掸子，小猫扑了空，春花咯咯的笑，妈妈边聊着天边数落她：“你看你这孩子，别惹急眼了小猫挠你”
只有春兰跟着明佳转，一会帮他提水，一会又把加完水的空壶提回屋里，然后又返身出来，站到明佳旁边看他摇车。
“帮我打一下减压”明佳边说边教给她“你这样按着我说好你就松手就行”
春兰蹲下身，用手拧着那个探出来的长长的铁柄仰脸问明佳“是这样吗？”
“对，对，就是这样”明佳说着，已经双手用力摇动机器，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随着他口中喷出一声好，春兰松开手，发动机烟囱里冒出一股黑眼，机器就哒哒哒的运转起来。
姨夫出来帮着挂上车厢，姨母带着表妹去车站送行，春兰妈，春花，姨母，表妹都坐到车厢里，只有春兰执意坐到驾驶室旁边的翅膀上，妈妈担心她坐那里不安全，招呼她到车厢里来，她撅着嘴，倔强的摇着头，妈妈见说不了她，也就由着她。
明佳也高兴春兰坐在身边，他小心的开着车，心里百感交集，春兰要走了，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面，他知道自己无力改变，他清楚自己是什么地位，但是他还是渴望着有奇迹发生，他甚至天真的想着如果车翻了，把自己双腿砸断，春兰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那只是想想而已，他还是小心的开着车，在这冰雪的路上，四周是白茫茫的原野，路两旁的松树一个个向后退去，他的稀薄的胡须上，春兰长长的弯曲的睫毛上都挂满霜雪。
车站到了，春兰先下了车，妹妹跟妈妈也下来了，互相告别她们向车站走去，明佳呆呆的目送着她们，直到姨母提醒他“咱们走吧”他才上了车往回返。
生活又恢复了常态，明佳还是喂着牛，刨着冻成块的牛粪尿，有时候去河里打鱼。一有空闲，他就想起春兰来，他有好多好多话想对她表达，可是他连她的地址都不知道，他只能对着天空发呆。
天气渐渐暖和了，河水化了，草儿青了，地里农活多起来了，超负荷的劳动让他忘掉了儿女情长。
过了两年，经过媒婆介绍，他结婚了…

《完》

篇后话：八九十年代，人们的思想还不算开放，手机电话还没有普及，路途遥远的只能用书信交流，明佳即使有千言万语，当面也没有勇气说出来。
那时候虽有自由恋爱，好多还是经过父母的许可，家庭条件也是重要的原因，虽然也有长辈不同意而私奔的，但是影响不好，常常被村里人嘲笑。
真实的人生都是有缺憾的，明佳也是这样，他内心中渴求真正的爱情，可真当爱情来了的时候，他也顾虑重重，他永远走不出自卑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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