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教授的13个月就医感悟

fghyes · 发表于 2019-2-12 18:5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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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的纠结与西医的尴尬——就医感悟之一

11月17日、18日、19日、20日连着四天，我终于可以连续走动2500米、3000米、3400米、4400米了。至此，我患病13个月的艰难历程终于取得了一个阶段性的胜利。患病期间，我人生第一次接触了医学界，医疗界，感慨良多。我有一个习惯，每经历一件事情都会把自己的感悟写出来，现在我想和大家一同分享我的这些思考。

去年10月中旬，我的左腿慢慢的不能自如的走动了，后来发展到一走动就钻心的疼，到了今天2月份日趋严重，只好住了半个月医院，不见效。8月中下旬发展到不能走，不能站，不能坐的“三不能”阶段：走动超不过10米，站立连解小手都解不完，坐着超过2分钟就疼痛难忍！……那就只剩下躺着一种姿势了，人生到了最沮丧的阶段。一生就此完了？废人一个了？

早于去年10月在三甲医院拍了X光片，拍了核磁共振片，断定是腰间盘突出和腰椎管狭窄压迫坐骨神经所致。西医主任大夫说：“只有动手术，别的办法都是治标不治本。”我说“动手术有风险啊。”他说：“什么没风险？走在路上还要被汽车压死呢！”不去理会他的胡说八道，自己的身体只有自己最了解。最后住进了山西最权威号称全国第一家专事针灸的《山西针灸研究所》，开始了漫长的中医治疗。

每天针灸20针，腰部12针，小腿外则8针，麻木，憋疼，哭笑不得。我问博士生医师：“你给我讲一讲针灸治病的原理，用现代科学解释一下你的针刺作用。”他说：“中医和西医不一样，就是活血化瘀，打通脉络！”我接着问。“什么叫脉络？怎么会化瘀？活血是什么么意思？”他看见我是一个教授，笑着说：“这些在现代医学里都解释不了，反正能治病……”第一次听说一种方法不能被现代科学做基础解释，我感到吃惊！

后来又问他们的导师，他说：“现代科学很多东西都解释不了，这不等于不是科学，也许中医理论是一个没有开发出来的科学领域……就如同人类的来源，复活节岛上的石巨人，埃及的金字塔一样，到现在还是一个谜。”我笑着说：“你这种说法是无可奈何的自嘲！”他耸了耸肩，一笑了之。

住院期间见证了两个离奇的故事：一个已经被西医判定只能活三个月的肺癌病人，经过几个月的老中医调理，居然活了下来，已经活了三年！一个判定肠梗阻必须手术治疗不然就活不了的儿童，在没有手术条件的山区，竟然靠几副草药转危为安，活得生龙活虎……

这可真是“中医叫人糊糊涂涂的活，西医叫人明明白白的死”！这个流传说法在这里得到了证实！

我的病最后在三个偏方医疗方案的共同作用下，经过两个半月的治疗，好了！套用上面这句话，也可以说：“中医叫我糊糊涂涂的不疼了，西医叫我明明白白的还疼着！”哈哈哈

中医能治好病，现在的很多治疗理论还来自几千年前的《本草纲目》及《黄帝内经》，医生动辄就是《黄帝内经》里怎么怎么说。活血化瘀、打通脉络、滋阴补阳、固本培元，什么是活血？什么是脉络？什么是阴阳？什么是本元？神仙都说不清！把几千年前的所谓理论当做金科玉律，用它来解释当今的做法，实在可怜。几千年了，人类有多少发明创造，科学有多大进步，独独我们的国宝中医不见理论上的突破，上不得大雅之堂，实乃中医的纠结！

西医的人体解剖学发展很快，对人体各个系统各个器官的构造和作用探究很深，也很有成果，因此进展很快，已经遍布世界。甚至还有成千上万的西药开发出来，能对症下药。可惜对一种疾病，能治就能治，不能治就是不能治，似乎明明白白。看不到各个器官的联系和相互补充，看不到人体是一个有机统一的系统，在多种所谓绝症面前宣布必死的病症又被中医治好了,实乃西医的尴尬。

此乃我的就医13个月的感悟之一。毕竟是医学界的门外汉，定有以偏概全的弊端，内行的人，见笑了！

做一个理智的患者——就医感悟之二

  面对着当今的医疗产业化，必须做一个理智的患者。

  面对着中医的治疗多元化，必须做一个理智的患者。

得病看病治病，对于多半辈子没有输过液甚至也没有打过针的我来说，绝对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十三个月的就医过程，使我感到面对着当今的医疗产业化和中医的治疗多元化，你不做一个理智的患者就会陷入迷惑阵，甚至走进治疗的怪圈。

先说说医疗的产业化带来的困惑。

做了X光拍片以后，大夫说还要做一个核磁共振拍片才能看清楚。拿着核磁共振片子找到一个副主任医师，他一看就反问我：“谁让你做核磁共振的？”我说：“昨天的王大夫啊！”他说：“简直是乱花钱！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拍什么片子？”我说：“拍片的大夫说，有轻微的腰椎管狭窄……”他竟然说：“你花了七八百元，还能不说出你有一点儿问题？”

找权威中医师看了片子，断定是腰间盘突出和腰椎管狭窄，“来我们这里住院，不出半个月就会很快好的。”找康复科的大夫，说：“住几个月就会好的，我们的治疗设施很好。”找了两个医院的三位骨科大夫，一个主任医师，两个副主任医师，一致的说：“典型的腰间盘突出，只有动手术才能治本，别无他法。”我说：“上海的某某权威说，打某某针就会好。”他问：“什么大夫？”我说：“康复科大夫。”他鄙夷地说：“康复科的大夫还能叫大夫？！”

看到了吧，为了经济效益，他们都在争病人，甚至不惜贬低同行的其他人，你盲目的听从了他就会陷进迷阵。看到一个花了12万元动了手术仍然不见好的患者，我否决的手术。到康复科住院部“侦查”的结果，我否决了康复住院治疗。这些功课你不做，就会上贼船。

再说说中医理论空洞化使治疗多元化带来的困惑。

〖1〗在我的身边和网络里的友人中，有34位患着腰间盘突出和腰椎管狭窄带来腰腿疼的熟人。有的动手术治好了，有的吃中药治好了，有的在患处敷药治好了，有的针灸治好了，甚至有的不治自愈了，但都有反复发作的经历……一句话，这是一种“死不了的癌症”——没有生命危险，但很难彻底治疗。

理智之一，要有一个好的心态，要客观面对，在病魔面前不要畏缩，更不要放弃治疗。

〖2〗医生和同病相怜者，给出来的中医治疗办法不下20种。我的治疗走过一段弯路，相信权威，住院和采用一个地方“师爷”的办法都没见好，才知道中医治疗的每种方法都是因人而异的，不具有精确的针对性。后来我给自己制定了一条原则：道听途说（包括权威说）的，没有我相识的人治好者，一律不采纳。尤其是网络和广告吹得神乎其神的（如氨糖治疗法）不采纳。只采纳经过实践的，有据可查的熟人亲口说出来的办法。

理智之二，经过实践确有成效的，才放在自己的考虑范围。

〖3〗经过住中医院治疗和网上查找，我大致看到了中医治疗的大多办法：针灸、中药、拔罐、熏疗、艾灸、刮痧……其中有很多办法大同小异。在我搜集到众多方法中，经过筛选，有竹黄泡酒饮用、17味草药泡酒药敷、吃腰痛宁胶囊（也是黄酒服药）三种方法是同类项——草药的成分互相包含（这一点很重要，绝不可互相排斥），都是用酒类冲服。于是我大胆的三法同用，经过两个半月的治疗，基本上好了。

理智之三，很多中医治疗，都是试用法，或者几种办法同时用，我们完全可以采用相容的多法治疗，会有快、好、省的治疗效果。

〖4〗中医和中国的哲学都是一种模糊学说。正因为没有严格的量化研究，所以尽管过了几千年，我们还是把《黄帝内经》视为治病的根据，很难进步，没有像西医那样的快步发展。不但如此，就像文字本来是记录语言的符号却被文人墨客搞成书法炫耀一样。中医里面也有很多故弄玄虚的影子，比如午前和午后的区别，阴阳冷热风的说教，清明与冬至的节令差，特别是所谓的五行之说，我看都是玄学，都是在中医的表面加了一层神秘面纱罢了，多不可信！

理智之四，剔除中医里面的迷信玄学，回归本真，才能不被迷惑。

病人和医生在治病上绝对有不对称信息量，本来作为一名患者，完全听从医院和医生的就行了。但面对着当今的医疗产业化与中医治疗的多元化，你不动动脑筋，不做一些思考，不排除一些干扰，还真是不行！可悲啊！

在实践中学习提高——就医感悟之三

在认识论里面，正确的思想来源于反复的实践，真理不真理，一切由实践说了算，我13个月的就医过程，不但充分说明了这一点，还使我深化认识了这一点。

下面就来谈谈我走过的弯路，或者说经历的几次失败。

第一次：去年10月份，一个山东的朋友给我介绍了一个高科技鞋垫，说穿上它几个月就可以治疗腰间盘突出和腰椎管狭窄的问题。上网一查，这是一个位于天津的很有名气的大公司。1068元一对，我买了。穿上三天很有效果，无限高兴。可是过了几天就更加疼痛。几次问询，说这是正常反应。最后电话打到他们的总公司，依然如此回答。我硬是坚持了两个月，从能走动2000米到只能走动1000米，到500米，最后连50米也走不成了，只好放弃了。

第二次：疼痛难忍，听小区的同病相怜者推荐，住进了一家本省最权威的中医院，每天扎20针、艾灸30分钟、熏疗、阻断、中药……开始的一周很见效，甚至医生也说可以出院了。为了保持疗效我还是多住了一周。但出院后，仅仅过了半个月就旧病复发，疼的部位和感觉有了变异，从扎的疼到憋得疼，从小腿疼到臀部疼，更难受了。

第三次：一个武汉的朋友介绍，用大颗粒盐和一味中药混合，加热到50度左右，敷于患处，大约一个月见效，我老老实实的敷了100天，每天晚间加一倍热敷两次，还是一点儿效果也没有。

第四次：一个湖北的朋友介绍了当地一个很有名气的权威专家，我寄去了核磁共振片子，经诊断，开了15味中草药和三种中成药。连着两个疗程，每天早午晚三顿服药，晚间还要把药残渣再敷于患处。药吃得我都反胃了，也没见效。

这些弯路，大约经历了10个月300天，非但没有治好病，而且越来越严重了：开始只是走路不行，后来发展到站着也不行，再后来发展到坐着也不行了。走路超不过20米，站立超不过2分钟，坐着坚持不了3分钟……10个月的腰腿疼和四次治疗的无效使我进入了人生的最低潮。一辈子就这样完了？废人一个了？这个时期的生理和心理进入了最黑暗的漩涡……

我敢说，每个朋友介绍的办法都是很负责的，我敢说，每个医生的治疗都也是比较负责的。因此，决不能因为自己的病没治好，就亵渎了朋友们的一片热心。

但怎么才能治好病呢？

我之所以否定了一家大医院的康复治疗，因为我看到他们的办法都是我已经用过的办法，没有效。况且每天1000元的治疗费用，难于承受。我之所以没有产生对以上这些办法的嗤之以鼻，因为我从10多个月的就医中得到了一个结论：中医的治疗对于一种病也会是因人而异的。我不能说自己的病没有治好，就否定那一种办法，更不能由此全盘否定中医。

必然规律深藏于许许多多的偶然现象中，通过一次次失败找出来他们的共性，是人类归纳推理的基本方法。8月底，网上查的，朋友和邻里提供的，各路医生推荐的，我已经收集了将近30种治疗方案。于是我开始在这些药方中，找到他们的共性，开始了大胆的三法同时治疗。——黄酒冲服腰痛宁；竹黄泡酒早晚服，17味中药泡酒腰间敷。

三种办法都有酒，我能喝一点酒，可以用；三种办法的中草药互相包容，不至于互克，可以用；三种办法在我的周边都有现身说法的治好者，可以用。这三点，促使了我最后下决心。同时征求每个过来人的治疗心得，为我所用。这样就在70天之后，治愈了！

必须说明，我的治疗方案，没有普遍真理的意义。我的病治好了，不等于按照这个办法一切腰间盘突出和腰椎管狭窄引发的坐骨神经疼都会治好。也就是说，对我的成功，不等于是对别人的成功。甚至对我此时的必然,不等于彼时的必然。这是我的一点感悟，也是中医理论要命的缺憾！

就医看病的经济学特点——就医感悟之四

在高校我是教授经济学的，13个月的就医使我从经济学角度分析了就医看病的特点，并由此得到了一些启迪和建议。

消费者购买的是健康和生命。

在市场上，推销者和购买者的交换物，大都是一件消费者需要的商品或服务，目的是满足消费者的物质需求或者精神需求。而看病就医消费者购买的是自己身体的健康和生命。和其他商品比起来，其重要性和唯一性是可想而知的。生命是无价之宝，花怎么大的价钱都是值得的。所以消费者（病人），再困难也要来消费。再没有办法，也要东凑西借来看病。不会像在市场一样，量力而行，量自己的钱包而购买。

买家与卖家严重信息不对称

这个世界上，当医生的毕竟是少数，而得病的人却是多数，可以说，没有一个人是终生不得病的。医学是很深奥的学问，这一点从学医的大学生学制比一般的文科和理科大学生学制要长一年就可以看出来。对于一个病人的病理和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医生和患者掌握的信息是极不对称的。很多病人对自己的病症可以说一无所知。（我就是一个多半辈子没有住过院输过液甚至没有打过针的人）。由于信息的不对称，医生的每句话（有价值的服务）对患者都是至关重要的。这就是平常人们说的“在医院一切听医生的”。在经济学上，就是买者听卖者的，而且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效能实现与不实现都得买单

  在市场上，你买了一辆汽车，出了问题你可以退货；你买了一件衣服，不合身你可以要求调换；你买了一袋大米，吃坏肚子了，可以要求赔偿。总之没有使用价值、使用价值不达标或者使用价值出了问题的商品都是可以讨回你的钱币的。但在就医看病的商品交换中，医生没有看好病，甚至看死了人（绝症大都是在医院度过最后的时日的）你照样还得掏腰包买单，这就是就医看病的商品交换的最大特点。不过医院一方有了责任医疗事故，患者会得到一些补偿，这几年“医闹”就是这么出现的。

卖家的素质与道德至关重要

就医看病的商业交换行为以上三个特征，要求卖方（医生）的技术必须是一流的（这就是全国病人都愿意花大价钱到北京上海就医的原因），要求卖方（医生）的良心和道德必须是一流的（这就是患者不放心给医生护士俏俏的塞红包的原因）。卖方（医生）在诊断和治疗的过程中，技术要精湛，道德要高尚。试想一个医生看病马马虎虎，不负责任的把A病看成B病，甚至把A病人的病看成B病人的病，把该给A的治疗办法错按在了B的头上，会出现什么结果？

然而我们不能要求医生的技术人人精湛，但可以要求医生的职业道德各个必须完美。这一点又是和其他商品的卖家不一样的。

我清楚的知道，把看病说成是商业行为极不准确，也极不严肃。但这不妨碍我们从经济学角度来探索就医看病这种行为模式。正因为看病的这些经济学特点，才使我们只说医院医疗的公益性，不能说产业性，更不能搞成产业化。也由此看出来，这些年在医学医疗界出的五花八门的问题（如，深圳的医生戴着钢盔看病，如在前30年根本看不到的各地的“医闹”现象……）的根源究竟在什么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