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不堪重负》

鸡祥如意1 · 发表于 2022-4-17 10: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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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姑母家时间长了，不像来的时候对我那么客气了，不管是农忙还是农闲，我都是在忙碌着，姑母家有忙不完的活，在家里，抱柴禾烧火，喂牛挤奶几乎所有的家务活我全包了。
天冷下雪的时候，第二天一早我必须早早起来，把院子里，走廊上的厚厚的积雪都清理干净，有时候干完活他们还没有起床。
平时我不敢出门，有一次我去同村的伙伴家去玩的久了，姑母就满村庄喊我，我听到喊声问姑母什么事，姑母怒气冲冲的对我说：“你这个小孩真不懂事，家里面粉快吃完了，你也不想着，你姑父在筛选麦子，你倒去玩去，你姑父会对你满意吗？”
我虽然满腹委屈，但也一言不发，我记住了出门时母亲的叮嘱，不管姑父姑母怎么样，不能顶嘴，不能对外人讲。
姑母也摸清楚了我的脾气，在外人面前总是对我特别关心，但在家对我却无比严厉，农忙的时候干了一上午活，到中午累的腰酸背疼，回家吃饭的时候我就想躺一会歇歇，姑母就对我嚷：“你说你年纪轻轻的什么叫累，又不是七老八十了回来就躺着，不怕别人知道笑话吗，快起来抱柴禾烧火！”
我虽然心里不舒服，但还是一言不发的起来干活去。
知道的活我会主动去干，也有不知道的活做不到，姑母会大声对我喊：“你是属陀螺的吗？打一打才转一转，你就不知道找点活干”。我觉得很委屈鼻子就酸，眼泪就憋不住，这样的事多了，后来就没有眼泪了，想流也流不出来！
秋天到了，大豆的叶片都枯萎了，掉落了，一个个饱满的豆荚倒垂在豆秸上，一垄一垄齐刷刷的排着队，等待着农人的收割。
姑父是个庄稼老把式，割庄稼速度很快，他跟我一人一垄，把豆秸割下来放倒，我很快就被姑父落到后面，即使再奋力也追赶不上，我的腰都要折了的感觉，姑父先到了地头，我以为他会来接应我，到地头一块儿休息，哪知道他找了堆干草背对着我坐在那里，等我也快割到地头了，他身后就像长了眼睛，起身又往回割去，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跟着他割回去。就这样干了两天，我都被他带垮了，晚上在睡梦里直哼哼，大概是腰疼的吧。
因为超负荷的劳动量，我的饭量也大的出奇，吃饭时我吃了一碗又一碗，好像不知道饱似的，姑父盯着我情不自禁的说：“你可真能造饭，”我听了，很不痛快，但也不敢反驳，只是心里想，我能吃也是能干啊！
回到家，我跟姑母倾诉太累了，姑母立刻反驳我：“你看看哪个坟头的人是累死的？钱能攒的下，力气能攒的下吗？”我立即无语。
有一次锄地，快到中午，我又困又累，就坐下想偷会懒，不知不觉竟然倒在垄沟里睡着了，睡着睡着突然发现有什么东西捅了捅我，我睁开眼一看吓得蹦了起来，撒腿就跑，但立刻被姑母的声音喊住了，我才清醒了，原来是姑母喊的我，当时迷糊了，刚睁开眼看她的脸就像一个野兽，恐怖极了，我太累了，也不敢有丝毫的偷懒行为，就是有，就感觉犯了什么大的错误。
甚至有一段时间，我希望自己生病住进医院，或者被人关进大牢里，那样是不是就不用干这么繁重的体力劳动了。
有时候我常常望着老家的方向，想着那里的亲人，那里的美好，有时候就想回家，但想想家里的贫困，父母的愁容，就下定决心，再苦也要混个样子再回去。
有时候给家里写信，写完姑母都要让念给她听，好多感受是不能如实告诉家里的，只能说姑父姑母对我如何好，我过的很快乐，不用父母惦记。
姑母是个文盲，但说话常冒出句名言警句来，那是听别人说的她就记住了，她能理解个大概，有时候也开导我：“什么时候打死人都要偿命，糊弄死人没有偿命的”！我接受不了她的思想，就跟他争论，到后来我说人都得讲良心的，不能做丧良心的事情。姑母不屑的说：“良心？你说说良心多少钱一斤？”我又无话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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