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子《二》
抓蛇人迈着大步,后面远远的跟着一群好奇的看热闹人,三婶子早已打开大门,她面色凝重,看到来给帮忙的抓蛇人,还是勉强笑了笑,她把他领到偏房,打开一个事先准备好的装上酒的罐子盖,抓蛇人先把蛇尾对准罐口,一松手,蛇立刻掉进罐子里,三婶子赶紧盖上盖子,又找了半块红砖压在上面,罐子里噗噗愣愣的响了一阵子,然后就没有声音了。“来屋里坐下,小有子给你叔拿烟去”三婶子招呼着抓蛇人,又命令旁边站着的大儿儿,然后就弯身拿起洗脸盆,用水瓢舀了半盆清水递给抓蛇人,抓蛇人洗了把手,接过三婶子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问道“三哥吃饭怎么样?”
一听这话,三婶子脸色又阴沉了,忧郁的说“一点稠的也吃不下去了,每天只能喝一点点稀粥之类的”
“到时候用用这个偏方试试吧”抓蛇人虽然觉得病人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但还是说出点希望的话来宽慰一下三婶子。
还没有等到灵丹妙药炮制出来,骨瘦如柴的三叔就不行了,三婶让儿子小有子去喊他二大伯,大军哥,刘锁子…,一会的功夫,人都来了,大家看着奄奄一息的三叔躺在木板床上,两只呆滞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天花板,嘴里呼呼的出着气,而没有进的气了。
三婶子坐在床边上,时而拍拍三叔的胸口,时而抬抬他的身子,时而跟他说句话,三叔就像木偶人一样,除了出气,一点反应也没有了。
时近中午,安静的村庄上空传出了几声双响炮,紧接着,又响起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村里人都明白,三叔咽了气。
因为孩子都没有成家立业,丧事也就简简单单的办理了。
三婶子成了寡妇,带着两个男孩子,还有丈夫看病欠下的一些账款,小有子已经十六岁了,眼看就到了订婚的年龄,那时候改革开放没几年,农村很多人都在迷茫期,孩子订婚都比较早,条件好的二十岁之前都订了,过了二十岁不订的,要不就是家庭条件不行,要不就是小孩有问题,当然有出息的有工作的例外。
小有子本来学习就不行,家庭又这样,他就退学了,孩子就像树木一样,有的直,有的弯,直有直的好处,弯有弯的作用,学习不好的孩子干活都很利索,小有子长的细腰乍背宽肩膀,有一把子力气,一次三婶子听说村里李长海买了一个打煤炭的粉碎机,去给砖窑厂粉碎煤炭很是赚钱,正想找个小工,她就推荐了儿子小有子。
开始李长海不太同意,他担心一个小孩子干不了这种又脏又累的活。
“小有子可比你有力气呢!让他跟着你去吧,钱多点少点没事,拉带着你侄子赚点钱,也算你给你侄子帮忙了”三婶子央求说。
“那明早让他来试试吧,看看能不能抬得动机器”李长海不好再拒绝了,只能出点难题,小孩子来了真的抬不动了再推辞,三婶子也就无话可说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小有子就喊开李长海的门,李长海点燃一根烟,又上下打量了小有子一番,就把他领到后院,拿出一根碗口粗的杠子,穿进机器的铁环里,短头给小有子,长头留给自己,两个人弓着腰,钻到杠子下面,喊了声一,二,起,小有子不费劲就抬了起来,而且往前走了几步,“好了,好了,放下吧”李长海没想到这个刚出校门的毛头小伙子比自己力气还要大,放下机器,他拍了拍小有子的肩膀说“明天早吃点饭,这个时候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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